2021年4月9日，工业和信息化部发布关于2020年度乘用车企业平均燃料消耗量与新能源汽车积分情况的公示报告，2020年双积分交易与负积分抵偿工作进入倒计时。自《乘用车企业平均燃料消耗量与新能源汽车积分并行管理办法》（以下简称“双积分”办法）发布以来，行业已完成3次积分交易和抵偿工作，积分价格虽出现波动，但整体呈现上扬态势。2020年行业积分供需形势继续收紧，预计积分价格将进一步上涨。“双积分”办法的实施，有力促进了产业节能技术升级和企业电动化转型进程，并将持续助力汽车产业碳达峰、碳中和目标的实现。
历史交易情况回顾：积分价格阶段波动，与不同管理阶段的特征和市场有关
启动积分交易以来，积分管理历经了2016～2017年追溯管理阶段、2018年过渡管理阶段和2019年双积分并行考核阶段。由于各阶段的特征不同，导致积分交易价格呈现先抑后扬的走势，虽有较大波动，但整体符合相应阶段政策管理的背景和目的。
1.2016～2017年追溯管理阶段
2017年11月，四部门联合发布《关于2016年度、2017年度乘用车企业平均燃料消耗量管理有关工作的通知》，对2016～2017年度生产的新能源汽车给予正积分，且允许使用2013～2015年度结转油耗正积分进行负积分抵偿，体现了管理部门对企业早期导入节能和新能源汽车技术的肯定和鼓励。因此，2016～2017年，负积分企业对外部新能源汽车正积分的需求量并不大，积分供需形势表现为供大于求，理论供需比（即考虑企业自身积分抵偿和关联企业油耗积分转让后，新能源汽车正积分供给量与负积分企业需求量的比值）为3.4∶1，新能源汽车积分交易规模较小，平均交易单价不足千元。
2.2018年过渡管理阶段
“双积分”办法未对2018年度新能源汽车积分比例提出考核要求，给予企业新能源汽车积分管理过渡期。由于2018年我国新能源乘用车爆发式增长，行业规模首次突破百万辆，当年新能源汽车正积分达404万分，而油耗负积分仅为295万分。同时，行业存在大量2015～2017年度结转的油耗正积分，行业积分理论供需比攀升至5∶1。新能源汽车正积分企业为避免积分浪费，出现低价抛售行为，导致当年新能源汽车积分平均交易单价为三年中最低。
3.2019年双积分并行考核阶段
“双积分”办法自2019年起将新能源汽车积分比例纳入考核要求，同时允许2019年度产生的新能源汽车正积分可以等额结转一年，产生的新能源汽车负积分可以使用2020年度产生的新能源汽车正积分进行抵偿，积分办法开始进入并行考核阶段。一方面，随着我国新能源乘用车发展增速放缓以及油耗达标比例要求进一步加严，2019年行业油耗正、负积分差距收窄至1.3倍，并产生新能源汽车负积分86万分，新能源汽车正积分的需求量快速增加。另一方面，部分企业预判2020年积分供需形势趋于紧张，选择结转新能源汽车正积分至2020年使用或出售，造成新能源汽车正积分供给量较当年产生量有所减少，最终积分实际供需比较理论供需比2∶1更为紧张，引起积分市场价格走高，平均交易价格突破千元。
总体来看，不同积分管理阶段下的政策目的不同，造成了3次积分交易价格波动的现象。通过对历史交易规律与特征的分析也可以看到，积分价格是由积分合规成本、供需比、集中度以及前期价格等多种因素共同影响决定的，对于积分价格的研究，应统筹考虑各因素之间的相互作用。
2020年交易价格预测：积分供需形势收紧，积分价格与内在价值进一步趋同
从工业和信息化部发布的关于2020年度乘用车企业平均燃料消耗量与新能源汽车积分情况的公示数据来看，行业积分供需形势收紧，同时考虑在积分合规成本提升和2019年积分价格翘尾带来的高价格预期下，根据我们构建的积分价格预测模型测算，2020年积分价格将进一步走高。
1.行业积分供需比收紧，合规状况两极分化
公示数据显示，2020年行业共产生油耗正积分432万分、油耗负积分1178万分，新能源汽车正积分435万分、新能源汽车负积分108万分。2020年成为首个当年行业负积分总量大于正积分的考核年度，考虑前期结转油耗积分和新能源汽车积分后，预计2020年积分理论供需比最大在1.5∶1，行业积分供给相对充足。从交易双方积分集中度来看，排名前十的买方企业积分占比为56％，排名前十的卖方企业积分占比高达80％，卖方企业在交易市场中话语权更大。
2.预计2020年积分价格将进一步体现其内在价值
积分价格受积分价值和积分供需形势的影响，其中积分价值由行业积分合规成本这个指标表征；积分供需形势由行业积分供需比和集中度两个指标表征。根据历史交易规律，买卖双方在不同的积分交易阶段，会形成不同的决策逻辑。年度积分形势锁定前，买方可以通过比较自身合规成本与卖方积分价格的关系，决定是否购买积分实现合规，此时影响价格的主要因素是行业预期积分供需形势和买方企业积分合规成本，我们称之为事前价格决策模型。年度积分形势锁定后，买卖双方只能结合前期价格预期和行业实际供需格局来确定交易价格，此时影响价格的主要因素是企业价格预期与积分供需形势，我们称之为事后价格决策模型。
由于2020年积分形势已经锁定，因此积分价格的研究适用于事后价格决策模型。企业价格预期方面，在考虑2019年平均价格1204元/分的基础上，考虑标准加严带来的积分合规成本增加、2019年交易后期价格翘尾等因素，买卖双方2020年的价格预期均大幅高于2019年。供需格局方面，2020年理论供需比较2019年收紧。基于供求理论和适应性预期，我们预测2020年新能源汽车积分主流价格区间将达到2300～2500元/分。积分价格进一步向积分价值靠拢，积分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作用将发挥更充分，也将进一步激发交易市场活力。
政策影响展望：积分政策实施将持续推动企业电动化转型升级
“双积分”办法实施以来，行业共进行了3次积分交易，累计交易金额43亿元。一些在新能源乘用车领域布局较早以及发展势头良好的企业通过积分交易获得了较高的政策收益，而新能源产品布局相对缓慢的负积分企业则付出了较高的合规成本。未来随着“双积分”办法的进一步实施，企业电动化转型将进一步提速。
1.国际大型车企加快新能源战略转型
部分国际汽车企业对新能源汽车由过去观望和谨慎的态度转向积极战略性投入，加速布局新能源汽车产业链，陆续发布新能源转型战略，加快研发推广新能源汽车产品。比如，大众集团全新MEB平台车型已于今年在中国上市，并设定到2025年本土化生产15款MEB车型和纯电动乘用车年销量达到200万辆的目标；宝马集团计划到2025年研发投资300亿欧元推动数字化和电动化的发展，在中国交付的车型中预计1/4是纯电动汽车。
2.中国品牌加速混动战略布局
随着2021～2023年积分办法对低油耗车型的鼓励以及OCT技术优惠政策的引导，五菱推出菱擎混动系统、广汽发布绿擎技术、长城打造柠檬混动系统、奇瑞发布鲲鹏动力平台，中国品牌传统车企积极推动混动战略布局。
3.造车新势力加速入局，激活产业新动能
2020年，蔚来、威马、小鹏、理想等造车新势力总销量达15.2万辆，占新能源乘用车总销量的13.2％，成为激活产业发展的新动能。此外，恒大、小米、大疆等也纷纷跨界入局汽车领域，将加速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
2020年9月，习近平主席在第七十五届联合国大会上提出“努力争取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的宏伟目标；当年12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进一步提出，要做好各行各业碳达峰、碳中和的工作。在此背景下，大众、宝马、现代、吉利、长城等车企均明确提出了各自在碳达峰与碳中和目标下的战略调整措施。“双积分”办法作为落实国家碳中和目标的重要手段，推动了汽车产业转型升级，倒逼企业加快新能源汽车发展，在落实汽车产业转型升级、国家“双碳”目标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作者单位：中汽数据有限公司）赵冬昶 陈川 苏卉 《 中国汽车报 》（2021-06-07 006 版）
